看不見的女人香,是細膩和柔情,揉和了幾分堅韌信念,並懂得把古老的智慧箴言真實地上演了。
我想,一個人在長大的經歷,會從求學、踏入社會、工作戀愛結婚生子...等的過程中,會開始明白並累積一些些人生領悟,但似乎只有少數的人可以把變老的這件事情鉅細彌遺地公開分享,人似乎很容易在無痛無癢之中,有點像溫水煮青蛙的感覺,就開始邁入老化過程,例如:關節退化了,反應變遲鈍了,肌膚鬆弛垮了、健康狀況逐漸有了些變化,體力、視線也不再使得上力,老花眼鏡必須得隨身攜帶,每日還得必須吞下幾顆好來維持身體健康狀態,好像無法抗拒的變老過程是一種看不見盡頭但卻又邁步向前走的路。
兩年前的4月底,那時的我處於在人生非常低潮的階段,從小陪伴我長大的阿公,在長達近5年的洗腎和長年臥床的日子後,以94歲的高齡劃下人生的句點,看著與阿公攜手共度61個春夏秋冬的阿嬤,時不時流露出沒落的神情,我不捨也時常覺得鼻頭一陣酸,但日子還是得過下去,在阿公離開世間的那半年,擔心阿嬤對生活失去重心,我開始引導她使用網路、打視訊、滑手機看臉書,而她的人生似乎在77歲之後又再度活過來了一樣,學會用網路的她,會開心的跟我分享最近在臉書看了哪些煮飯料理的影片、誰誰誰又去哪個國度旅行開直播分享,某天還聽到她帶點認真的語氣和我說起現在年輕人都流行的「AA制」(蛤?什麼是AA制??我與時尚流行的黏著速度,瞬間被阿嬤海放了....)
然而這一切聽在我耳裡,看在我眼中,是一種很享受的幸福,感覺她像一位正值青春期的少女,對網路的世界既覺得刺激,並且一下子突然多了與人群的關係接觸。
面對生理上老化的速度,是一件沒有商量談判空間的格式化過程,與其消極的黯然接受,不如帶點愉悅的節奏與它和平共處; 長期照顧阿公阿嬤,三天兩頭往醫院跑,對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以前還會覺得看診或陪伴住院的時間,是一種沉悶且無聊的等待,感覺時光就在各種檢查與盯著牆上螢幕顯示看診速度的恍惚之中度過,然而我逐步地把這些瑣碎片段的時間化作為最寶貴與彼此相處的精華時段,轉換視角和心態後,猶如在畫布上注入了幾分粉嫩的色彩,我開始覺得「等診是聊天互動最佳陪伴的時刻」,看似平淡卻很真實的相處,可以把心中的那份愛踏踏實實地讓對方感受到。
肩並肩地坐在醫院裡擁擠的等候座位中,偶爾我會滑著手機中存放的有趣畫面,分享工作和平日生活中的插曲,而我們最愛一起看的是日本最狂奶奶 西本喜美子的IG
這陣子,除了工作上的文章與拍照,我很少寫文打字分享日常點滴的事情,多半的原因是我想把一天僅有的24h的時間用在美好的事物上。
為了安撫阿嬤想去日本旅行的心願,但礙於行動不便與化療階段,我索性安排規劃了一趟日本主題小旅行,重拾勾勒起阿嬤她的年輕回憶,同時也陪伴著她,希望能再次點燃對生活的熱情。
影片中有一小段游泳的畫面,那一刻我的心有些悸動
大約6年前,阿嬤因為骨質疏鬆的情況太嚴重而導致大腿斷了,經歷兩次大手術,從打鋼釘補骨粉的漫漫長日復健,到現在能杵著拐杖走路已經是奇蹟,許多年未下水游泳的她克服心理恐懼障礙,在我半哄半鼓勵之下竟然願意換上泳裝戴著蛙鏡再度嘗試她最熱愛的游泳運動,經由水的浮力而讓身體解脫地心引力的束縛,看著在水中輕快游動的她,我能確定那時刻的她,是自由的,而且愉快的。
這一切的背後,我都只是想讓阿嬤能札札實實感受到:
變老,沒關係,會有人陪妳一起變老
變老,沒關係,變老還是一樣可以過得很有趣
變老,沒關係,就算走不動哪兒也去不了,也可以實現旅行的夢想
品味,從知識開始
知識,從閱讀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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